第186章2.法正的最后一谋(2 / 2)
虽然我刚才还说自己不该妄言军事,这会儿却忍不住道,“难道你与庞军师,还有我家先生,你们都不觉得江东会给我们惹麻烦?”
“是,江东与主公的联盟确有些间隙,然荆州数万大军,不止关将军部,还有徐元直,诸葛孔明这般智谋之士,交州尚有大部水军可由珠江入湘江,还有五溪部族。这般防守,江东便是有心,恐也无力。”
“没开打的时候防守看着都是天衣无缝的,”我忍不住喃喃说道。好吧,法正说得很对;我们如今对荆州的控制确实严密而牢固,远非原先历史中关羽一人坐镇,麾下将士多有不满的情形可比。可是回头想想,无论是弋阳长沙还是五溪,都似乎离江陵有点远。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怕就怕有什么突发情况,江东见缝插针,沿着长江一路西上。毕竟他们的水军也很凶,若被他们掐住了关键的水道,我们边上就算是有兵马也来不及救援。更怕曹孙联手,同时几边给我们施压。话说当初我们孙刘联合同时给曹操开雍州,淮南两边战场,尚且打得如此狼狈;若是曹孙联手,我们可就真麻烦了!”
法正皱了皱眉,又问,“夫人为何以为孙仲谋会联曹?”
“孙仲谋这小子和我们主公不一样的,他联谁都无所谓!”我撇嘴道,“主公是和曹操理念相背,加上汉室的名分,再有前一次的联手又决裂,所以无论如何失败落魄,主公都不会和曹操妥协的。但是孙仲谋不一样。法将军知道鲁子敬初见孙权时的那番榻上对吧?‘竟长江所极,据而有之,然后建号帝王以图天下,此高帝之业也。’他们本来就不在乎汉室,只不过是争天下来着的!而荆州对于他们来说,一样是战略要冲。如今我们有四州之地,虽然有前次之败,却在淮南战场上败得远不如江东那边惨烈,说不定孙权心下正怨恨着我们,或者现在忌惮主公更甚于忌惮曹操。没准他一下就掉头了。但若时机对了,他一下又掉头回来和我们结盟了。”
法正静了片刻,摇头道,“为一方霸主者,这般两边摇摆,如何取信百官万民?如今只有三家,早不是当初群雄纷起,瞬息变换的局面了。”
“所以说孙权才是奇葩!”我忍不住说道,“西方有一军政大家曾经说过,国政外交万万不能在两个盟友间摇摆不定;否则就算取得了一时之利,于长远而言却要四方树敌。这话百试不爽,谁想到了孙权这儿却碰壁了。他还真是左右逢源,摇摆也能长远。”
法正看着我,似乎正想开口,却突然现出痛苦神色,伸手按住了腰腹。我吓了一大跳,忙到,“法将军!你这病情万万不可伤神疲劳,如今还是莫多说了!”
法正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无妨。”他仍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突然道,“听夫人此言,倒像是仿佛已经亲眼见过孙仲谋背盟弃义一般。”
我顿时语塞,尴尬之余还有些不安。已经很久没有人质疑我那偶尔的时空透视了,就是荀谌听见我有了什么惊人语之后也只是评论一句,却不会细问。如今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法正了。他接着说,“主公对夫人甚是信服的。当初入川主公不肯让士元亲临战场,后来拗不过士元,却将保命的铠甲也给了士元,也是因为夫人一言。照理说,平日那些占卜命数之言,主公一概不信。”
我看了法正半天,最后叹道,“我偶尔有些命数之言,和那些占卜之人却是不一样的。主公他对我的了解,嗯,确实多些。不过,很多事情,比如江东要背盟断我们后路,这种事情我只是感觉如此,完全不敢断言。我见过的事,有应的,有不应的;有不应了却带来更大麻烦的。其实主公本不该如此信我。”
我把历史改的这样一团乱麻,谁还能说会有什么不会有什么?上次我是救下了庞统,却差点害死了主公;抢来了陆逊,却把夷陵换成成国渠;谁还知道荆州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见鬼了,我怎么就在本不熟的法正面前说了这许多乱七八糟。我只觉得烦躁,忍不住又道,“其实我对荆州之事只是有些担忧罢了。法将军,你们听了我的意见,随便参考一下,也莫要太在意。你和庞军师还有我家军师都觉得关将军部当用,肯定是有道理的。要不你们再和主公说说?我也只是空担心罢了。哎,有的时候我真恨不得江东赶紧背盟挑衅了,先把这一架打完再说。胜过总是有个后顾之忧在那里挂着,当真芒刺在背。”
法正本只是默默听我牢骚,听到最后却陡然坐直了。“夫人方才说什么?”
“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胜过总是有个后顾之忧,当真芒刺在背?”
“不是,在此之前。”
“我恨不得江东赶紧背盟挑衅了,先把这一架打完再说?”
法正缓缓地点了点头,本是干枯的面上竟突然有了光芒,人也显得精神了。“此计倒是可以,”他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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