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儿里没有,心里有(2 / 2)
话没说完,裴衍的小碎步突然一顿,他猛一抬头瞧见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徐简,感到整个世界顿时黯淡了。向上一挺身,不仅没能保持自己绰约的风姿,反而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立马“哎呦”叫了出来:“还不过来扶我一下?嘶~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小爷都疼成这样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徐简笑够了,拿手背一揩脸上笑出的眼泪,俯首帖耳地上前接住了裴衍伸出的手:“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觉得小侯爷您纯属活该。不出意外,您这伤是偷溜出去玩儿被人给发现了受的罚吧?劳您开一开金口,说说您这是被打了多少下屁股哪?”
裴衍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切,你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这事儿根本不赖我。”
徐简重新把手递了过去:“不赖你,难道赖我啊?”
裴衍扶着她的手慢慢移动着:“嘶~小爷是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不赖你,全赖那个告发我的人。哎呦~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王八蛋告密,我一翻墙回来,就看见祭酒那老头儿正拿着戒尺在树下边等着我呢。诶?你是怎么回事儿?脸上怎么挂彩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说,谁这么大胆子?看我明天不打他个满地找牙。”
徐简腮颊上的擦伤结了痂,但是有些发青,被头顶上的八角宫灯一照,可谓是青里透红,红中带黑,看起来别提多渗人了。
而徐简自己看不到,所以认为裴衍挺大一个男子汉却如此大惊小怪,两眼向上一翻朝他翻了个白眼。
等到回了长平侯府,一头钻进房间里,她往梳妆台前一坐,翻出了妆奁里的小镜子。映着昏黄的烛火,她看清了镜中的自己右脸上不止有疤还发青。
想到自己顶着一张阴阳脸跟谢佑卿谈了许久的天,她发觉谢佑卿的态度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看着这么一张脸,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的。为了不再损害自己在谢佑卿眼里所剩无几的形象,徐简难得的不再跟裴衍唱反调,她决定等脸上的伤好了再重整旗鼓展开攻略计划。由于淤伤难消,于是她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养伤之旅。
夏与秋没有明确的交界线,伴随着“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定律,气温一下子降下来了。闷热的天气一去不复返了,遍是清凉的风。
徐简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吹着凉风赏花。作为一个生活在鸽子楼里的人,她的生活质量可以称为低下,自然也不懂花的品类。前些日子在谢佑卿的书房里注意到了他摆的花,莫名其妙记下了花的颜色,所以有样学样在面前的青瓷花瓶里插了几枝鹅黄色的菊花和粉红色的木槿花。都是大朵大朵的花儿,花色雍容娇艳,一开起来层层叠叠的,风一吹,花片儿微颤像在跳舞,有种古代中国的韵味儿。
她脸上的疤已经掉了,谢佑卿给的药很好,一点儿疤痕未留,只是淤青总也不消,让她有些着急。因为不知道下次再见谢佑卿又会是个什么态度。指尖捻着一枝木槿花,她心里生出了一点小相思。
而裴衍顶着一头风霜从明月楼兴尽归来,恰好撞见徐简神色郁郁地对着一朵木槿花发呆,明白她是在思念着谢佑卿,一脚踏上墙根儿,他将怀里的药瓶掷了出去:“别看了,花儿里有谢佑卿那家伙吗?”
药瓶在窗台上弹了两下,转了五六圈,最后稳稳当当立在了徐简的手边上,惊了她一跳:“花儿里当然没有。”
裴衍支起两肘也趴在了窗台上:“花儿里没有,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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