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参展画(下)(1 / 2)
第574章 参展画(下)
“顾为经,谢谢你今天愿意上楼——”蔻蔻说道。
——也谢谢你愿意在桌边说喜欢我。
虽然我知道。
你只是想让我在父母亲面前好做。
蔻蔻看着顾为经上车,她微笑的站在原地:“楼上的对话,就让留在楼上吧。至于今天的事情,我会自己去找酒井胜子说清楚的,不用你担心,晚安。”
真正重新盛开的她,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可怜巴巴的要别人施舍而来的感情的柔弱女子。
我很喜欢你。
或许我爱上你了。
顾为经却把自己完全沐浴在了仰光的夜风之中。
所以,他画出一幅很棒的《紫藤花图》。
世界像是一尾阴阳鱼一样开始不段流转,出现了声部的灵动变化,出现了男声和女声之间的呼应,小提琴的揉弦,钢琴的延音,单簧管的吐音……它们从黏糊在一起的一团“声音”,开始不断的分离,分离出彼此不同的特色。
他拿了两瓶矿泉水倒进了热水壶之中,放在底座上加热。
但那还没有到爱的地步。
贝多芬每晚必喝葡萄酒,梵高则视苦艾酒为生命中的“缪斯源泉”,一边在画架前泼墨,一边大杯痛饮,宣泄心中的苦闷,直到就那么沉沉的睡去。
他低下头给顾童祥发了条短信,告诉爷爷今天晚上他想去采风,就在胜子小姐在好运孤儿院的那间小画室,晚上就不回去了,不用担心。
“不,直接拐过去,去好运孤儿院,然后您就去休息吧,不用再管了,今天晚上真是麻烦了。”
如白纱般好似实质。
这是少数几个晚上也不会停工的轧钢加热炉的大烟囱里,散发出的那种硫磺味道。
自从莱雅达区的那些大工厂开始投入运营之后,酒井小姐就不让屋里经常开窗了。
有些数据的说法,仰光省的人口大约和纽约生活圈的人口相差仿佛,城市用电量只有前者的不到十分之一,人均年度消费电量更只有前者的十五分之一。
开车的阿莱大叔问道。
他站在月光里,一口一口着喝着茶,听着整个城市睡着后发出的声音。
一件件,一桩桩。
<div class="contentadv"> 仿佛被月光投影到了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依次从眼前闪过。
它同时包含了酒的特质,也包含了咖啡的内涵,既有丰富的氨基酸,又含有大量的茶多酚。
玻璃上又重新出现了那个圆圆的,正在对自己微笑的笑脸。
酒可以安神,可以麻醉。
蔻蔻的坚强是真实的,她的脆弱也是真实的。
光明中有黑暗,黑暗中也有光明。
人只能因为心动和喜欢而爱上一个人,而不会因为怜惜而爱上一个人,虽然这两者的情况很近,有时分的不太清楚。
茶多酚却又可以让人保持兴奋,抵挡困倦。
那种同一首由心血奏鸣出的歌剧,用廉价的飞机经济舱赠送的几块钱小耳机听,和走进维也纳的金色大厅身临其境之间的不同。
月光就会显的格外的明亮。
他现在所想到的,所听到的,所看到的,所品尝到的,便是真正的人间喧嚣。
顾为经看着月亮的时候,总是会在心中微微一动。
顾为经对她的感情,有怜爱,有同情,有关怀,当然……应该也有一些的喜欢。
然后独自走到窗边。
而今天。
顾为经端着茶杯回到窗边,一边看着月光,一边捧着热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那么,胜子……就是现在。”顾为经在心中回答。
——
顾为经打开小画室的灯,墙上的钟表指向了差五分钟到凌晨两点。
感情并非天平上的利益交换,蔻蔻从来都不是那种,爱一个人,就想要收获得什么回报的人。
水雾朦胧。
白天的时候。
顾为经走过去关掉电源,将茶杯拿出来。
那么繁忙又那么缓慢。
甚至豪哥。
顾为经却觉得眼前这个世界就变的不一样了。
顾为经轻轻喝着杯子里的热饮料,感受着微微的苦涩,微微的回甘,那种味蕾和神经末梢的微妙平衡。
于是。
它变的细腻而丰富。
整个城市顷刻之间,就变得又小又安静。
阴与阳间的僵硬分隔间出现了影子。
顾为经觉得。
月亮也好,茶也罢,都是人类的情绪的某种象征。
不激烈。
白天赶稿,晚上陪贵妇人聊天直到凌晨。
此刻正是暮色最深,最为寂寞的时候。
门口听到的那位丹警官懦弱的哭声是真实的,他站在自己的身前举着酒杯,红着眼睛对自己说,他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卖,什么都不重要,卖血卖命都无所谓,唯独不卖闺女时,对蔻蔻的爱也是无比真实的。
顾为经侧着头,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那個楼道前站着的少女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氨基酸可以安神助眠。
晚上的月色依旧很明亮,空气里也只有很微微的爆竹燃放过后被吹的很淡的那种味道。
大概绝难找到他今天这样微妙的绘画新加坡双年展参展画的情绪了。
或者说。
激情的月色,沉静的月色,凄冷的月色,团圆的月色,圣洁的月色……
绿色的茶叶在水面下纠缠在一起,似盘根错结的一团水草。
夜色寂寥。
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月亮。
加热灯熄灭,热水壶低低的鸣叫了起来。
顾老爷子想让他选上国家美协的期待是真实的。对方自己入选后,那种痛哭流涕的情感也是真实的。
世界上大概绝难找到有像茶这样,有矛盾气质的绝妙饮品。
(注:巴尔扎克,因为喝了太多黑咖啡,所以他长期以来,都患有严重的胃病和高血压问题。)
然后再拿着出版社给的稿酬,找裁缝定做好了巴黎最时髦的装扮,继续出门去专心傍富婆。
他加了一小把的茶叶,倾斜水壶,望着深绿色的茶梗在杯中起伏。
“顾先生,我们回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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