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偶遇萨喇善(2 / 2)
东珊笑叹道小孩儿的脸啊当真是说变就变。
路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周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不远处还有玩杂耍的,各种好玩儿的好吃的,令人目不暇接,东珊不由感慨,原来古人的夜市如此的热闹,这要是能天天出来晃悠,她再也不会管傅恒是否陪她。
说来也巧,闲逛时居然还遇到了熟人,当东珊瞧见萨喇善和淑媛时,还以为是傅恒与他们约好的,孰料傅恒也是一脸惊讶,他与萨喇善并未相约,却在此处碰面,着实巧合。
一问才知,原是淑媛想念猪肚鸡的滋味,萨喇善才带她出来的。
“看来是天意啊那就一道儿用晚宴呗”萨喇善邀他们同往,傅恒不确定东珊是否愿意,并未一口应承,毕竟他今日难得抽出空闲陪她,也许她只想自家人坐在一起呢遂问她想不想吃猪肚鸡。
实则东珊并没有什么想法,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吃什么皆可,况且她已有许久未见淑媛,同桌用餐亦可,便点头应下。
现下用膳有些过早,于是两家人又一道闲逛了会子,萨喇善还十分热情的抱起福隆安,让他叫姑丈。
起先福隆安还不许他抱,当萨喇善带着他去买了个美猴王的面具之后,他便再不挣扎。但他年纪尚小,只会叫叠字,便叫了声姑姑。
淑媛笑道“我才是你姑姑呢”
东珊笑问她,“怎的不把恒宾带出来”
瞄了萨喇善一眼,淑媛压低了声道“他呀背书偷懒,今日在课堂上没背出来,师父罚他抄三遍,继续背诵,萨喇善一恼,就不肯带他出来。”
饶是她声音小,萨喇善也听到了,不满抱怨着,“你呀对儿子太心软,完不成功课就该揍,我要打他你还不许,越是有人护着,他越是不怕。”
白他一眼,淑媛轻嗤道“宾儿还小,应该与他讲道理,打骂有何用君子动口不动手,只有莽夫才会打骂”
她居然说他是莽夫萨喇善登时黑了脸,“嘿你这话我就不赞同了,难不成谁来侵犯咱们的领土,咱们也讲道理谁听啊必须开干成王败寇,用武力征服才是赢家,是吧大舅子”
“呃”傅恒尴尬一笑,心道妹夫这是坑他吧好好的拉他下水作甚跟女人讲什么道理自家媳妇儿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胆敢怀疑,那就是想睡书房了。
他一偏头,便见东珊正瞄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傅恒清了清嗓子,斟酌道“沙场上是得动武,但官场上讲究以理服人,所以动手还是讲道理,关键还得看分场合。”
东珊忍俊不禁,心道傅恒这满满的求生欲啊答得简直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哥哥一发话,淑媛的底气更足了,“我说你不信,我哥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大舅子都不帮他,萨喇善甚感心痛啊得人家才是一家人,傅恒肯定是要向着自家妹子的,萨喇善识趣投降,当即赔笑,
“夫人说得极是,那往后你来教育儿子,看他的功课能否有所进步。”
东珊在旁调解道“每个人的育儿观念不同,无可厚非,实则夫妻俩人就该互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小孩子总该怕一个才好。”
说太多只怕他俩又吵起来,傅恒干脆打岔说起了旁的,“逛这么久也该饿了吧不如咱们去酒楼”
萨喇善应声附和着,向大舅子投以感激的目光,谢他为他解围。
当两家人再一次坐在一起享用猪肚鸡时,东珊不自觉的回想起淑媛才有身孕那年,萨喇善将那位会做猪肚鸡的师傅请回了家,还请她和傅恒前去用宴。
时隔八年,又是相似的场景,闻着胡椒的香辣气息,东珊不由感慨,光阴总在不经意间流逝,但愿下一个八年,众人还能像这般聚在一起,把酒言欢,等到那个时候,孩子们都长大了,将会是另一番温馨的景象吧
今晚出府放放风,东珊这心情总算好了些,很久没走过那么久的路,虽说回来后小腿有些酸疼,但她还是很开心。
傅恒在旁为她揉捏着,东珊可不舍得让他受累,“无妨,睡一夜便可恢复,你快歇着吧”
“躺得太早也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他已将她白日里所说的那些话听进了心里去,换一种方式与她相处,希望两人的关系能就此改善。
目睹他垂着眼睫,为她认真揉搓腿腹的模样,东珊欣慰的同时又生隐忧,生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才对她好几日,过后就又忘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自那日之后,傅恒每晚用完晚膳后还会去书房,但不似从前那般忙很久,只待大约一个时辰就回来,提前入帐,陪她说说话,谈家事,谈国事。
且他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拼命,只因他清楚的意识到,公事永远都忙不完,哪怕十二个时辰不停歇,不吃不眠,也不可能有忙完的时候,既如此,那他就该重新安排自己的日子。
他之所以如此努力,既是想学以致用,报效家国,不让自己白来人世走一遭,亦是为家族争光,为妻儿着想,希望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带来家人荣华与安稳,倘若两者起了冲突,妻儿不再快乐,那他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班还是要休的,他实该在繁忙之余抽出空闲陪陪妻儿,顺道也让自己放松一下,心弦不至于一直绷着,才能更好的继续前行。
争执过后不是冷战,两人似乎比以往更了解彼此,也更珍惜这相守相伴的日子。
接下来这半年,两夫妻相处和睦,没再闹矛盾,年底的腊月二十三,一岁零八个月的七阿哥永琮开始种喜花,由太医和宫人们悉心照料,每日有两名宫人轮番侍奉,只侍奉两日便要再更换新人,一般需十日便可成功。
早前天花难治,一旦染上,几乎没有活下来的机会,后来的医者们学会了种痘之术,这些个皇室子女或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们便会在孩子两岁左右请大夫来给孩子种痘,只要孩子能挺过来,便可预防天花。
富察家的孩子们也不例外,当年福灵安种喜花时,东珊也见识过,还好他挺了过来,她便以为种喜花没什么危险,打算等开了年就给福隆安也种喜花,然而意外总是猝不及防的到来
除夕夜里,小雪纷扬,众人皆齐聚在宁辉院中,吃着火锅,推着牌九,欢声笑语一起守岁,宫中骤然传来噩耗
皇后所出的嫡子七阿哥种喜花时没能挺过去,已于亥时早夭殇逝
一时间,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皆愣怔当场,福灵安自宫中归家过年,此刻的他并不困乏,还欢欢喜喜的与堂兄妹们一起玩石头剪子布,福隆安窝在母亲怀里,困意来袭,眼皮直打架,正轻拍着他轻哄的东珊闻讯,有一瞬的恍惚,永琮他居然没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