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逃出升天(2 / 2)
太一眉目间是凝成一线的冷厉,说的话却让苏北头皮一阵发麻:“你若朝天道起誓,我便依你所言”
天昊未想过太一会应允的如此容易,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眼见要达成所愿,向天道起誓不得有悔,因而洪荒修士为证清白公正,会朝天道立誓,若有违誓即便是圣人也难逃责难。
放在平常天昊许是会犹豫一二,可拿一饵料性命换妖族东皇一命,那便是天大的便宜--左不过小小金仙翻不出大浪来,因此他倒是出于平常。
“若违此誓,我天昊即刻生死”
“不行”谁知太一抿了抿唇道:“你的命不值,拿巫族气运兴衰起誓”
天昊勃然色变:“你......”他本想冷嘲热讽几句,但触及太一雷霆内敛的双眸,那两句却有些说不出话,他抬眼示意帝江,见众巫颔首,他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从新拿巫族气运起誓。
“若违此誓,我巫族气运败尽,永世不得翻身,如此,你可是满意了?”
太一薄唇抿成一条线,而后轻轻颔首,按照天昊的指示行事,身后的东皇法相云消雾散般碎裂在虚空中,他侧目扫了眼奋力挣扎的苏北,长睫遮去其眼下翻涌的神色,但苏北鬼使神差却读懂他里头的含义,好似有柄匕首狠扎进心口,甚至不解恨地在里头转了一圈,拔出时心血淋漓。
太一,你犯什么傻,快走啊!
我不值得你拿命来换。我宁愿生死魂消,也不想架在你的尸骨上苟且偷生。
你明白吗,快走啊。
苏北声嘶力竭,但波涛汹涌的话涌至嘴边都消散成嘶哑的呐喊,连只字片语也不曾有,泯灭在刺耳的罡风里,未能掀起丝毫波澜。
太一缓缓抬起手,封锁丹穴,散去了周身的煌煌烈阳,太阳真火日薄西山般化作风中残烛,跟随着形将寂灭的是太一那一身修为。
小北,我对你不住,害你平添这份无妄之灾,事由我起,当由我偿。
只是,我与你才初相识,连朋友还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太一”苏北从未觉得撕心裂肺,他原本只觉自己一介孤魂,于异世飘零已然是穷途窘迫,虽不急切肤,却也让他遍体鳞伤,如今有一人以自己生命换他平安,肩背上兀自背负起一座愧疚重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身体不知何处的旮旯冒出来的戾气将他卷得面目可憎,原本女相的容貌此刻竟比恶鬼还难看,身周灵力突兀地波涛汹涌。
半边恶相横生,破开死相竟是迈入准圣境的预兆。
只是在场的祖巫心思都未在他身上,一时不察。
帝江见太一修为锐减,横跨过一道虚幻的空间,两步咫尺如若连同天涯,瞬息就挨在太一的身后,兔起鹘落的一掌狠狠落在太一胸口,见他身子一晃,整个人跌出百来米开外,十二祖巫闻声而动,占据天干地支方位,各司其职,血色阵法自身下涌现,引动天地间的阴气,潮汐潮涌般朝着阵眼中的太一而去。
他原就散去太阳真火,一旦极阴之气入体,金乌本相也会瞬息被击溃,到时候便是真正的身陨,即便圣人出手也无转圜的余地。
“太一,来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帝江扭曲着笑容,手中结印,眼见血色便要遮天蔽
日,阵法中兀地冲天而降一口四方厚重的钟鼎,悬而未落,上头灵宝神光熠熠,磅礴的灵力似大河决堤,瞬息之间攀至高峰。
帝江面色格外精彩绝伦:“不好,灵宝兵解,快退”
在场的先天神魔闻言下巴都快掉地下了,那可是先天灵宝,开天之初便有定数,无数生灵趋之若鹜,圣人对其亦然忍不住动心,旁人恨不得当宝藏起来,谁他娘的拿出来兵解??
这玩意儿兵解爆发的威能,远不是他们一群准圣级别能力扛的,即便他们十二人强行凝聚阵法,当下顾不上其他大难临头各自飞。
转身遁逃的当口,天昊只觉胸口一阵钝痛,垂眼见一只手穿胸而过,险些让他当场身死,旋即一股大力袭来,半死不活地跌在一侧。
眼角瞥见是那小小金仙下的暗手,脸庞登时攀上恐惧--对方修为波动已然踏入准圣,难怪自己无察觉不到。
“救我”他惊恐大喊,以至于帝江闻言迅疾而动,生就扭曲空间抗下苏北的下一手袭杀。
一击不成,苏北猛地转身闪至太一身侧,将人纳入广袖驾云奔逃,为防祖巫追来,对着他们所在之地,精血做引,硬生生兵解乾坤鼎,只见先天灵宝铺天盖地闪耀神光,兵解的神力笼罩住整个山头,天际渺然寂静。
而后整座山宛如扬起的尘埃,消失散落。
帝江愣不住喷了口心头血,面色煞白如纸:“该死,没想到那不中用的鼎竟是先天灵宝,大意了”
“此番妖族元气大伤,我巫族也未占到便宜”
十二祖巫虽未有身陨,但却伤了不少,尤其是风之祖巫更是吊着口气,这一趟运筹帷幄的算计终究没能取得想要的结果,说到底还是他们小瞧了那金仙。
谁能知道,他能关键时候跨入准圣,两境壁垒无疑于天堑鸿沟,着实让人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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